— 江涵月 —

【钤光】深渊之外 序章

这是从登上乐乎开始就一直想写的原剧向钤光文。记得第一次登上乐乎的那天正好是公孙的官宣,真的是高兴到恨不得在地上跳一段极乐净土。现在回想起那时的心情来,感觉好像已经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官方如今连判词都不带公孙(判词的水平先不评价(@_@;)),我实在是乐观不起来了。

本来想无论如何把一直说要写的东西写完。结果先写了个两三万字一看,槽点多到连改都提不起力气,一天拖一天,今天觉得这段必须删了重写,明天觉得那段必须删了重写……我忽然意识到,再拖个两天,这文就一字不剩了。于是赶紧把幸存的先发上来。


原剧向,结局暂时还在犹豫中…… CP是钤光和裘光,微仲孟。我的本意是更着意在钤光上面,所以题目就只标了钤光。但是原剧向……原剧裘将军的存在感大家是明白的……而且这文基本是陵光视角,这就注定了文里裘光的地位实在不低,所以tag我就钤光裘光都打了。文里还有一点点仲孟,但是内容实在太少,所以就不打tag了。

上面说的一律指正文。这篇序章正好相反,裘光就提了两三句,而仲孟好歹还有几行,所以tag就标仲孟不标裘光了。

然后……虽然这样说自己的文不太好,但是这文是谜一般的文风,没糖,也不怎么虐,情节性非常弱,本来想写点微意识流却发现写不出来,于是自己也不知道写成了什么。翻来覆去,混混沌沌,更惨的是它还冗长。估计看起来挺沉闷无趣的,大家拿去做催眠读物说不定不错。


 


序章


要助一个身在深渊的人挣出,最重要的是什么?

力量,恒心,勇气,智慧,或者是冥冥之中存在的天意?

仲堃仪记不起总是畅谈天下大事的他们为什么会聊起这个问题,也许是那晚他们饮了很多酒,两人都有些微醉的缘故。

他选了勇气。那时的他深得孟章信用,语气中有着踌躇满志的意味。他说,首先要有敢想敢做的的气魄,这世上之事瞬息万变,一切事在人为。两人同心协力,深渊又何足为惧。

公孙钤闻言只是微笑摇头。

仲堃仪一向最讨厌世家子弟,可面前这位出身名门世家的朋友却从未让他产生过丝毫不悦。他总是安静地听自己说话,神情认真,然后款款回应,无论赞成反对都是态度温和。这份彬彬有礼中透出的认同和尊重,这份毫无所求的纯粹的朋友相知之意,对他来说是何等的分量,直到得知自己失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

“若是那人还能与你同心协力,那便算不上深渊,至多只是困境。”公孙钤轻轻叹息,“既称之为深渊,其中之人不是自设其限不愿脱身,就是陷得太深已致连挣脱之心都难以生出。想要两人同心,谈何容易。”

“若是里面的人自己都不愿出来,那做什么都是无用。尽快放手,退步抽身方是上策。”仲堃仪闻言便干脆道。

面前的人轻笑摇头:“若是很重要的人呢?”

“那又如何?若是同心协力肝胆相照,只是力所不及,那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认了。若是莫名其妙地被拖下去白白陪葬,我可是敬谢不敏。”仲堃仪答得一派坦然,他在公孙钤面前并不粉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是他不屑于用做戏去维护的友情。

细想起来,他们的处世原则并不相同,对方的行事之法,也许他们一生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实践,但却可以彼此尊重认同,信任交付,真心为对方欢喜与担忧。

虽然中间有过误会摩擦,可回头想来,他仍然觉得公孙钤之于自己,是极其珍贵的朋友。

或者不如说,正因为他将这份友谊看得太重,所以当初才会轻易地落入慕容离的圈套,后来才会在公孙钤没有第一时间地对他表现出理解的时候,感到无法抑制的愤怒。

他以为公孙钤总该是理解他的。

就如那时,面对他听来有些自私冷漠的发言,公孙钤也只是微笑:“仲兄是爱憎都很激烈的人,自有旁人难及的果断利落,我是比不了的。”

“公孙兄,”仲堃仪有些忧心地看公孙钤一眼,“你不是被牵扯进什么事里了吧。”

公孙钤没有回答。他轻轻叹了口气,烛火跃动的光影,在他眼中明明灭灭地起伏着。


公孙钤的神情,那时的仲堃仪并不能明白。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渐渐地发现,他这个心怀坦荡眼神清朗的朋友,只有在话题涉及到某个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样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眼神,这致使他一直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君王充满好奇。有人说暴虐喜战,有人说颓废无能,有人说冷血无情,有人说情深义重,那是一个在各种流言中面目模糊的君主。可他知道,公孙钤眼中的天璇王,想必与所有人看到的都不同。

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尽管可以如此义正辞严侃侃而谈,可只看每次提及时那一丝近乎无法觉察,却又难以掩饰的温柔黯然,这份天下与私心的界限,未必如他所言的那么清晰分明。

仲堃仪只是好奇,让他这个如皓月清风一般的朋友模糊了界限的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而此刻,这个让他好奇的君王就站在他的面前,唇边带笑,正目光明亮地看着他。

时值黄昏,陵光的身后是如火似锦的霞光暮色,张扬地铺展着绚烂与辉煌。 

他并未着盛装华服,衣色素淡,可那一刻他眼中的流光溢彩,竟让身后的华丽天幕失了颜色。

那是一种无须张扬亦自风发的君王意气,哪怕只是不动声色,只轻轻一瞥,亦足以让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

即使不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即使不在百万雄兵的簇拥里,即使不在臣民的欢呼仰望之中,即使只是一身素衣站在郊外孤坟之前,他身上仍然有着耀眼的光。

那是只属于王者的光芒。

他是天璇的王。


 仲堃仪脑中又响起当日对话的后续。

“公孙兄,我虽然不知你经历何事,可是这种事情一般难有善果,还是不要涉入为好。”

“仲兄刚才不是还说了,这世上之事原是事在人为。不到最后,又怎知结果如何。”

“那也要看值不值得。而且公孙兄这所谓最后,是要等到何时?”

公孙钤微微笑起来,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到我无法再走下去的时候吧。”


仲堃仪微微苦笑。

那时的他并没有完全领会公孙钤话中的含义,可现在想来,如公孙钤那般心念坚定之人,这一句无法走下去的时候,诉说的原是一种至死方休的执着。

直到此身不在,直到生命尽头。


“他竟是赢了。”仲堃仪自语般地低喃一声。

他眼前现出昏暗的灯火下,公孙钤那满是坚定,却又莫名地带了些落寞的笑容。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那时的公孙钤有些醉了,目光中有着百转千回,声音却非常温柔,“我想看看他走到深渊之外,站在天地之间的样子。”


 仲堃仪看着站在漫天霞光中的陵光,忽然有些明白了公孙钤那温和而坚定的执着。

他一直努力想要看到的,原来就是这样一幅图景。

仲堃仪忽然觉得心中淡淡酸涩,他多么希望此刻眼中的图景,公孙钤能亲眼看到。

可他抬头看到陵光身后的墓碑,碑上的名字在暮色中模糊不清,只有霞光勾勒出碑身温柔的轮廓。

眼前的图景如此美丽耀目。

可他不能让公孙钤亲眼得见。


仲堃仪向陵光施礼告别。

陵光眼中有光芒闪烁。仲堃仪知道,他是想向自己问些什么的。

仲堃仪了解公孙钤,也从探子口中听过那段属于陵光的沉痛往事,所以大致可以猜出这对君臣的相处模式。

公孙钤为陵光付出的心血,绝不会少。可他留给陵光的回忆,绝不会多。

公孙钤是那种失去后才会深切觉出珍贵的人,这一点身为朋友的仲堃仪都深有体会,何况是他为之呕心沥血的王。

陵光想必是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公孙钤的事。

于是仲堃仪默默等待,如果陵光问了,他会尽可能多的说给他听。

可不出所料,陵光什么都没有问。

他与公孙钤本来就不曾亲厚到可以去对方朋友那里打探平生过往的程度,他必是问不出口。

一如背着叛国弑君之名的仲堃仪,亦无法向任何人打听孟章的往事。

于是仲堃仪只是默默转身离去。


 他向暮色的深处走去。

手覆上胸口,那里放着一封信。

他当初听到孟章死讯的时候十分镇定。可在看到这封信时,他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他看到在信的开头,熟悉的字迹勾勒出一个他曾经万分熟悉的称呼,熟悉到看到它,耳边仿佛都能响起那个声音:

“仲卿。”


“仲卿。”

若说与孟章听,他是不会信的吧。

在绝情弃他而去的那个夜晚,在御榻到殿门的短短距离中,仲堃仪曾经期待着自己的身后能响起这个声音。

他多么希望孟章能唤住他,对他说,他改变主意了,即使所剩时日不多,他仍想要放手一搏。

那么他仍然会为他赌上一切去拼上一次,哪怕粉身碎骨也是甘愿。

可他知道,孟章不会唤他。

尤其是在他说了那么多绝情伤人的话之后。

又或者,正是因为知道孟章做出的决定不会再改变,所以他才会如此出口伤人。

像是报复一般。

那一夜他是背叛者,是无情弃他而去的人。可心中却是满满的被背叛被丢弃的悲凉与痛楚。

这一切,若说与孟章听,他想必是不会信的吧。

他明明那么竭力全力地保护着他,自己病得沉重,却用心为他安排好去路。

可他却用微嘲的语气说起药中之毒,说得好像自己一直得知却放任不管,然后用冷淡轻佻的态度,进行着最后的辞别。

现在想来,他最后的行为,几乎是竭尽全力地想要刺伤他。

他从没有想象过孟章的心情。

他不敢去想。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被那样刺伤过,为何孟章在死前,仍是让人将属于君王的玉印送出给他。

他真的不明白。


他对公孙钤说,如果深渊中的人自己不愿出来,一定要果断抽身,白白陪葬并不值得。

公孙钤轻轻微笑,说不到最后,怎可轻言结果。

他心中敬他君子心性,却也担忧他会为之所累。

然而公孙钤竟是赢了。

如果一切重来,如果他没有如此轻易地放弃,那么他是不是也可能赢呢?

仲堃仪只觉心中有种近似痛楚的迷惘,胸口的书信如烙铁一般灼烧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进更深的暮色中去。


他忽然想起那次长谈的最后收稍。如今他已能明白公孙钤那次对谈中所说的话,可只有这最后一句,即使现在想起仍是觉得迷惑。

“说了这么多,公孙兄还没说你自己的答案呢,你觉得助一个人从深渊挣出,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时的公孙钤只是悠然望着烛火,仿佛透过火焰看向一个虚无的境界,然后他的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可不知是不是烛火太过昏暗,将那笑容映出了一丝浅浅的苦涩:“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要身在深渊之外。”




 陵光静静地站在一片暮色中。

他听到了适才仲堃仪那句仿佛自语般的低喃。

“他竟是赢了。”

陵光微微苦笑,无怪他用了“竟”字,这真是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心灰意冷的死局。

陵光与裘振的感情,是从孩提时开始的,悠长的岁月为他们做了盛大而厚重的铺垫,玩伴,朋友,君臣,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每一种感情都可以称得上极其深厚。如果非要从里面挑一个最轻的,该是君臣之情。尽管自从裘府之事后,裘振再也不肯向他表达君臣之外的任何感情,可是陵光从来不怀疑它们的分量。

而莫要说初到朝中的公孙钤,就算是最后备受信任倚重的公孙副相,论起与陵光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君臣,知遇之恩,朋辈,还有只是或许存在的一些别的什么。如果非要从里面挑一个最重的,能挑出的也只有君臣之情。与旁人相比或许算是恩厚,但与裘振相比,却是如隔了万重山水的距离。

而比这更绝望的是,作为裁判者的陵光,根本不可能容忍裘振输。


陵光想,若是换了自己,绝不愿涉入这样的残局。

然而公孙钤竟没有输。

他没有输,也许正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要赢。他的心意百转千折,可他的目标却一直单纯而坚定。

他要的从来不是给予个人的好意,他要的是天璇的王。

澄澈的心愿往往有着最强大而持久的力量。因了这心愿,从始至终,那个死去的人从来不曾成为他的对手。

他是他的同盟。


陵光想,他与裘振之间太多惊心动魄,而与公孙钤之间却只是寻常。可待回过头来才忽然发现,并不是只有惊心动魄才能刻下深痕,平和坚定的寻常,原来也可以在心中留下不灭的印记。

而他注定要带着这印记,继续上路。


时光如水而逝。

陵光不知道究竟还要多久,他才会不再频频忆起公孙钤。但他知道,那至少不需要一生的时间。

时光具有令人惊惧的力量,足以将一切深深的刻印变成浅浅的细纹。之前长久的颓唐沉沦,不过是他为裘振强行拖住了时光,自困深渊。他从深渊的最深处一步步走出,知其艰难。而一直默默守护着他走出的公孙钤,本就不会,也必不愿成为他的深渊。


他已在深渊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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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一遍还是觉得惨不忍睹,槽点太多了,真得咬紧牙关往下读。写上篇文的时候,我说它已经达到了啰嗦的顶峰,然后现在发现峰上还有峰。不过觉得这次的顶峰应该很难超越了……

顺说这个序章,已经算是这文里面情节性强的了,正文比这个还要没有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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